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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二十三章客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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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還說讓我別跟你客氣,實際上,不是你在跟我客氣嗎?”

喬汝寧緩緩一笑,走到了桌子旁邊,端起桌上的茶水,轉過身來,遞到葉子朝的跟前。

“如果你想跟我將事情說清楚說明白,現在就要開始了,我知道你的權衡之術,如果每天都到我這裏來,不是要讓姐姐難受嗎?”

“今天薛玉言去找了父皇,談到了留妃的事情。”

“然後呢?”

喬汝寧表面上看起來十分疑惑,實際上已經了然,留妃看起來隱忍不發,實際上卻是宮裏頭最重的一根導火索,薛玉言想要扳倒皇後,只有從他當年對留妃所做的種種來下手。

薛玉言也是在跟自己進行一場豪賭,他也許在想,沈康佳這樣兇殘的為人,必定對留妃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,如果能夠順藤摸瓜,豈不是一舉兩得嗎?

可是如果事情有這樣順利,為什麽之前沒有人這麽做呢,如果沈康佳真的這樣沒有底氣,他也絕不會讓留妃活到今天,所有的事情都有緣由,薛玉言突然間這麽魯莽,也許是因為那天被自己激怒了。

“你以為留妃是真的瘋掉嗎?我很早就認為,能夠和沈康佳搶奪父皇心中位置的女人,絕對不是善類。”

“這也不奇怪,也許對於皇上來說,處死一個他曾經心愛的女子太過殘忍,不如就讓她活在世上,也算是周全自己仁慈的名聲。”

“那你就太不了解男人了。”葉子朝說完,搖了搖頭,“一個男人如果真的想要忘記一切,毀滅掉他所憎恨的那些遠遠比留著它容易許多。”

喬汝寧在想,葉子朝說這些話是不是有言外之意呢?現在的他,做事說話之前都要考慮幾分,畢竟和葉子朝的關系與從前不同,他們像是達到了一定的默契,在懸崖峭壁上牽著手前行。

“原來是這樣,不過話說回來,我又沒有做過男人,怎麽了解男人呢?”

“就比方說是我,當初如果你一心要死在我的屠刀之下也的確容易,可是我不會這麽做的。”

葉子朝總是喜歡將話帶到自己的身上,在有關喬汝寧的記憶中,那一天抄家的情景實在是太過於顯眼,午夜夢回之時,他都會想起喬汝寧的絕望。

大概也是因為這一份憐憫之心,上葉子朝看到這個女人的背影時,總有一種想要擁抱的沖動。

“說著說著,怎麽又扯到了我的身上?”

喬汝寧說完,背過頭去,可是肩膀被葉子朝箍住,他沒有辦法動彈。

“我要讓你直面我的樣子,每一次說到你的從前,你就會莫如深,那一段歷史就這麽可怕嗎?現在有我陪著你,也這麽難走嗎?”

葉子朝有些受傷,其實那一天,他冒著風險和喬汝寧行完夫妻之實,看起來名正言順,也不過是因為皇上心裏頭沒有存著忌諱,如果真的被人抓住把柄,深究起來,他的罪責也不小。

“不是的,有你在我很安心,當時我不了解局勢,以為被你們抓住之後就是一番受辱,可事實證明,你有保護我的心思和能力,我覺得十分榮幸。”

“那就好!我就怕到頭來,你怨恨的是當時沒有死在我的刀下,卻反而嫁給我做枕邊人。”

喬汝寧的心頭一顫,不得不說,葉子朝的確說出了他的心裏話,他是這樣剛烈的一個人,寧可犧牲自己你都不想要給別人帶來麻煩,所以當薛玉言質問他的時候,他也覺得難受。

他願意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喚醒同族中人的覺醒,讓他們不要永遠活在悔恨之中,只有向前看,才能得到自己應得的。

可是對於薛玉言來講,他的這番話全部都在逃避,說的再好也是為了給自己作辯詞,想不到,兜兜轉轉了這麽久,真正了解自己的那個人,竟然是葉子朝。

“說什麽呢,我才不會這樣想,我不過是亂世浮萍,是一個再卑微不過的弱女子,既然有你這樣寬廣的肩膀做依靠,我高興都還來不及,怎麽可能胡思亂想?”

葉子朝說,“但願如此。”

“不過話說回來,即便父皇留著留妃並不是抱有這樣簡單的目的,薛答應冷不叮地提起他,多少也會觸犯到父皇的忌諱吧。”

喬汝寧說著,十分仔細地觀察葉子朝的神色,葉子朝提到了薛玉言,之前又明白自己跟他關系不淺,會不會也想用這一點作為引子,看看他們兩個的動作呢?

這也難講,葉子朝這樣一個心思深沈的人,做任何事情必定帶有目的,別看他表面上深情款款,真的到了必要關頭是很懂得將事情理出個輕重緩急來的。

“所以說是鋌而走險,這個女人要麽是瘋了,要麽是已經受到了高人的指點。”

“那我們應該怎麽辦呢?”

喬汝寧偏著頭,作出了一副迷茫的樣子。

“你在出宮之前去找過他,按照你們以往的交情,還有你看人的本事,不如你跟我說一說,他當時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麽奇怪的話?”

“沒有,我跟他之間的感情不過是建立在從前的醫患關系上,我那天見他,也只是為了追蹤一下病情,薛答應不是尋常女子,又怎麽可能跟我說這些呢?”

“可是據我所知,他時時刻刻都依賴著你,他現在身邊的小丫鬟不也是你建議換下來的嗎?”

“她身邊的丫鬟懂得醫術,也不會由著他不吃苦澀的藥,我當時是因為考慮到這一點,除了皇上和皇後娘娘的意見,才敢有所動作的。”

“你不用和我解釋這麽多,宮裏頭人心險惡,他又是從這樣低微的位置爬上來,必定會時時刻刻都保有謹慎之心,既然聽了你的話,你和你身後的勢力對於他來說,恐怕十分重要吧。”

果然,三句話不離老本行,喬汝寧微微瞇著眼睛,紫黑色的瞳孔望向了葉子朝,帶著迷離的笑意。

“原來我在你的心中這麽厲害啊,真是覺得安慰,我還以為我一文不值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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